缅甸政变考验国际社会的耐心并不奇怪。
在三人死亡后,抗议者呼吁外部干预。在被高压水枪、橡皮子弹和其他武器喷洒后,他们预计军方将立即使用更具杀伤力的武力。
但国际社会(毫不奇怪)未能采取协调一致的做法,除了预期的联合国安理会2月4日和联合国人权理事会2月12日发表措辞强硬的声明。
联合国秘书长安东尼奥·古特雷斯和其他世界领导人可能已经谴责军方在过去一周的暴行
但这只不过是引来缅甸外交部2月22日的回应,即当局在驳斥谴责时“保持最大克制”,并称这是对缅甸作为主权国家内政的“公然干涉”。
东盟措辞强硬
然而,令一些人感到惊讶的是,与缅甸关系更为密切的东南亚同胞所说的严厉的、吹毛求疵的话。
马来西亚总理穆希丁的亚辛2月4日访问印尼时警告说,缅甸政局“严重”发展,是“缅甸民主进程的倒退”。
新加坡外交部长Vivian Balakrishnan在2月16日回答议会质询时还警告说,如果局势继续升级,将给缅甸和该地区带来严重后果。
就连有军事政变历史的泰国也呼吁东盟国家在这个问题上采取“集体立场”。
上周末,两名抗议者在警方向示威人群开火后被打死,新加坡外交部2月20日称对平民使用致命武器是“不可原谅的”,事态可能进一步转变。
新加坡和印尼外长也对目前的事态发展表示严重关切,并在2月18日早些时候讨论了东盟应对缅甸局势的进一步措施。
印尼外长马苏迪星期二(2月23日)也强调,缅甸向民主过渡应遵循缅甸人民的意愿,并敦促东盟加倍努力,在军政府和抗议者之间进行调解。
强有力的话语背后是什么?
在某种程度上,印尼和马来西亚对缅甸的强硬言辞并不让人感到意外,因为他们一贯对缅甸采取强硬立场,要求缅甸为罗兴亚危机承担责任,整顿家园,否则将面临影响。
自2017年以来,他们一直受到来自伊斯兰合作组织(Organization of Islamic Cooperation)的强大压力,要求他们采取这一立场,该组织去年也推动了罗兴亚人案在国际法院的审理。
尽管许多观察家强调,新加坡在缅甸政变问题上的言论似乎异常激进,但历史表明,新加坡采取了一贯的原则立场,其前提是法治和国家对国内问题的责任。它在罗兴亚危机问题上的立场很有启发性。
巴拉克里希南博士在2018年10月被追问东盟解决若开邦局势的努力时曾表示:“残酷地说,这是一场人为的人道主义灾难,是当今时代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事实上,虽然敏锐的观察家指出东盟声明中没有提及罗兴亚危机,但在新加坡2018年担任东盟主席期间,东盟国家在远离媒体聚光灯的情况下,为确保缅甸承诺采取具体措施而努力工作。
东盟在推动流离失所者自愿回返和执行由前联合国秘书长科菲·安南领导的若开邦问题咨询委员会的建议方面必须得到赞扬。
过去两周,类似的幕后穿梭外交一直在发挥作用,印尼与东盟其他外长一起率先努力寻求危机的解决方案。
马尔苏迪一直在东南亚各地旅行,争取东盟成员国支持召开特别峰会,讨论下一步行动。她还可能领导更多与缅甸政府军的幕后谈判,以寻求妥协,防止进一步的暴力镇压。
小心别玩过头
事实上,东盟国家的眼光是清醒的,他们知道,鉴于在该集团内部采取的方法上缺乏一致意见,他们不能公开过于强硬地推动。
他们也很清楚自己的行动可能看起来像是外国干涉国内政治,甚至对反政变抗议者来说也是如此,此前有关印尼推动东盟在军政府举行全国民调的情况下派遣选举监督员的言论引发了2月23日在印尼驻仰光大使馆举行示威的威胁。
东盟国家知道,他们必须小心,不要过度施压,不要对缅甸施加太大压力,也不要暗示他们可以为缅甸复杂的问题提供解决方案。
首先,他们可能会被卷入辩论,讨论他们愿意在多大程度上收回自己的言辞,而现实是,大多数人在缅甸拥有重要的商业利益,特别是新加坡,新加坡是最大的投资者,2019年将带来逾240亿新元的资本。
巴拉克里希南不得不走钢丝澄清,他不会贸然告诉新加坡商界政变后该怎么做,敦促反对广泛使用制裁措施。
“我相信,做出商业决策和投资决策的公司也会关注他们寻求投资的场所的政治背景。”
东盟带来了什么?
东盟还应防止被卷入权力博弈,因为主要国家和国际社会各阶层都在寻找对缅甸施加更大压力的杠杆。
美国知道自己的行动,即使与其他西方国家联合起来,也不会对缅甸动手动脚,并寻求建立一种协调的国际方式,让东盟发挥主导作用。
有迹象表明,这一进程正在进行,白宫国家安全顾问Jake Sullivan与东盟各国大使进行了交谈,敦促他们支持缅甸“立即恢复”民主,国务卿安东尼·布林肯(Antony Blinken)也与东盟各国大使进行了同样的对话。
美国人知道,缅甸将更愿意倾听东盟邻国的声音,并与之进行接触,因为缅甸强烈反对西方的干涉,这在2008年纳尔吉斯飓风灾难的救援工作中就可以看到。
该区域集团新成立的东盟纳尔吉斯气旋受害者人道主义工作队(AHTF)在帮助协调国际救援和重建工作方面发挥了主导作用。
此外,华盛顿明白,在东盟率先行动的优势在于,该集团有能力获得中国和俄罗斯的支持。
最好的希望
东盟国家对出现分歧的缅甸等成员国采取的态度可能会有起伏,但这不会是东南亚国家最后一次表达比预期更严厉的立场。
新加坡前高级外交官Bilahari Kausikan已经强调,如果成员国的行动越来越损害东盟的集体利益,东盟成员国不应被视为理所当然,可以被撤销。
更重要的是,缅甸出现了一些可怕的问题,压力不能放松。
这是军方违背绝大多数选民的意愿篡夺政权。一个民选政府因毫无根据的选举指控而被推到一边。
东盟能够实现的目标可能会受到限制,因为任何倒退和恢复民主的行动都掌握在缅甸政府手中。但东盟仍然是推动缅甸局势发展的最大希望。